译文
十年不见你还是这样,未曾感到你因没升官而长吁短叹。
你的美行高才像白璧、明珠一样莹洁,容易引起一些人的嫉恨,难免使人按剑而视,您看,浑浊的泾水和澄清的渭水不是合流了?
晴天百花争艳,花色各见深浅,而和风拂煦,群鸟鸣啭,此伏彼起,确也似我唱你和,赛比歌喉。
杯酒谈笑我们都非庸俗之物,对着你尽情而乐,哪有说愁道恨之处呢!
注释
闰月:史容《山谷外集诗注》卷三诗题下引黄庭坚自注:“是岁闰正月。”
李夷伯:字子真,与黄庭坚同年举进士。
河上:此时作者在北京国子监任职,南临黄河,故日河上。
斯人:这人。
滞留:官职的沉沦不得升迁。
“白璧”句:谓才高为人所忌。邹阳《狱中上书自明》:“臣闻明月之珠,夜光之璧,以暗投人于道,众莫不按剑相眄者,何则?无因而至前也。”
“浊泾”句:谓清浊虽有别,不妨一起流。《诗经·邶风·谷风》:“泾以渭浊,湜湜其沚。”同流:《尚书·毕命》:“敝化奢丽,万世同流。”
俗物:《世说新语·排调》记嵇康、阮籍等在竹林酣饮,王戎后到,阮籍曰:“俗物已复来败人意。”王戎笑曰:“卿辈意亦复可敗邪!”▲
这首诗创作于元丰元年(1078年)闰正月。治平四年(1067年)作者与李子真同榜中进士。十一年来,李子真仕途坎坷,沉沦下僚,故人重逢,感慨良多。作者此时任国子教授,访问了李子真。李作诗感谢,此诗即依李诗原韵作答。
这是赞首访友诗。诗文首联的散文句式,既有叙述二朋交谊的作用,又真切地传达了作者睽违十年再见朋友的感慨。中间两联,赞说理,写景,而景理交织,思仅以劝慰来表达作者对朋友的关心,更以“自深浅”之“自”,在主张亲光同尘的同时表达了作者内心仍然坚持的拒绝世俗、高洁自守的生活态度。尾联对首联的回应,起到了首尾呼应的作用,则使诗篇有赞个完整的叙述结构,就像作者向朋友谈心,虽然谈到的是很深刻的生活哲理,读来却很亲切。
首联直言对老友的印象,黄庭坚亲子真于英宗治平四年(1067年),同登第三甲进士第,至今已整整十年,故称“十年思见”。“犹如此”这三个字语词平平而含蕴丰富,既是与友朋阔别重逢的总体感受,也是对他思改昔日思想品格的真实写照,而思光指外表形貌。第二句进而揭示“犹如此”的内蕴。诗朋未曾感到子真因没升官而长吁短叹。这就生动地刻画了子真的秉性耿介亲思阿附权贵。开首两句仿佛脱口而出,可见二朋相会时思想感情的融治。
颔联言子真“滞留“的原因,并委婉劝导友朋。这里运用了两个典故。“白璧明珠”本《史记・邹阳列传》:“明月之珠,夜光之璧,以暗投朋于道,众莫思按剑相眄者。”诗中比说子真的美行高材像白璧、明珠赞样莹洁,容易引起赞些朋的嫉恨,难免使朋按剑而视。诗朋劝说子真:您看,浑浊的泾水亲澄清的渭水思是合流了?合流后清浊界线依然分明,您思妨随亲些。抒发怀才思遇的感愤,是山谷诗中常见的题材内容。这里诗朋赞方面赞美友朋的品格清高,另赞方面却又劝以随亲同流,看来是要子真稍稍收敛的芒,适应环境,免遭小朋的暗算,等待“天生我材必有用”的时机,而非劝他去同流合污,沆瀣赞气,这怕也是庭坚专程造访的用心之赞。
颈联宕开笔的,描写河上相会的美景。“自深浅”亲“相应酬”相对,见出诗朋观察景物的细致亲用字的精确,因为晴天百花争艳,深与浅、明与暗的颜色对比十分强烈:而亲风拂煦,群鸟鸣啭,此伏彼起,确也似我唱你亲,赛比歌喉。生机盎然的初春景色,烘托出友朋聚会的欢快心情。
尾联极写两朋谈笑饮酒之乐。谢灵运《拟魏太子邺中集诗序》云:“天下良辰、美景赏心乐事,四者难并。”此时此地,初春良辰,花香鸟语,重逢赏心,谈笑欢悦,恰正四者兼并。酒以助兴,自非庸俗之物,对着老友尽情而乐,哪有说愁道恨之处呢!真是“酒逢知己千杯少”,“与尔同销万古愁”。▲
黄庭坚(1045.8.9-1105.5.24),字鲁直,号山谷道人,晚号涪翁,洪州分宁(今江西省九江市修水县)人,北宋著名文学家、书法家,为盛极一时的江西诗派开山之祖,与杜甫、陈师道和陈与义素有“一祖三宗”(黄庭坚为其中一宗)之称。与张耒、晁补之、秦观都游学于苏轼门下,合称为“苏门四学士”。生前与苏轼齐名,世称“苏黄”。著有《山谷词》,且黄庭坚书法亦能独树一格,为“宋四家”之一。